蜃楼

高堂明镜悲白发

[霆瀚/微樾瀚]血腥爱情故事 5

   霆瀚/微樾瀚

第一视角

双视角

part 5

 

 

 

陈霆:

 

忘掉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,我企图让自己忙起来捱过这段日子,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再想何瀚

,我也没有觉得我自己对何瀚做的那些事有什么罪恶感可言。

 

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与他平齐,唯一的差别就是他的底子清白干净,而我的手上不知道沾多少血,这些日子忙里忙外一直筹划着公司上市的事情,只要生意稳定后就可以洗底,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做一个生意人。

 

在我觉得我这辈子就要何瀚这样就此别过时,忽然收到一条他给我发来的简讯,内容简洁明了,他说他现在在医院,要我过去一趟。

 

再三犹豫后,我还是决定过去,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再找我,我就知道和他不会就这么无疾而终,何瀚的身体一直不好,头痛晕倒是常事,但是他向来是不爱去医院的,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从来都是强撑着。

 

其实我还是很担心他,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彻底放弃,我告诉自己一万遍,不要去,何瀚和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。

 

去医院的路上,我自己嘲讽的笑出来,这样反反复复的与他挣扎困斗,竟然仍没有麻木,竟然还心怀期待。

 

到了医院后,我给何瀚打电话,没有人接听,找到医院前台,询问了何瀚的病房。护士告诉我需要穿过走廊,何瀚住的地方在最里面的病房。

 

走廊一侧是一大块落地玻璃,阳光毫不吝啬都投射进来,很多穿着蓝白条病服的人都在这里晒太阳,走廊的尽头是一道玻璃门,门侧上有密码锁,玻璃上清晰的贴着非请勿入的大字,进门里再往里走就是何瀚的病房,他住的是vip病房,而一般病人连走廊的门都进不去。

 

穿越走廊的时候,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,时樾依靠在玻璃上,看到我来,他站直了身,虽然我丝毫不意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,就如同我会过来一样。

 

他向我走来,迎面给了我一拳,这一瞬间眼前一片黑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我听到时樾的怒骂,作势又要打我几拳,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,但是我仍还了手,和他扭打在一起。

 

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,从我第一次见到时樾,我就想这么做,我把所有的因果都归咎在时樾身上,我和何瀚的恩怨情仇,凭什么他过来平白的掺一脚,才会让这一路变得枝桠横生。

 

直到护士和保安过来将我和时樾分开,我和他脸上都挂了伤,时樾被保安擒着,其实我知道保安根本制服不了他,他笑出来说:“陈霆你他妈还真有脸过来。”

 

我没有理会他,既然是何瀚找我来的,有什么事情我需要何瀚亲自和我说。

 

我让护士帮我开密码锁,我说是何瀚让我来的。

 

护士说要帮我核对一下,却被时樾拦住,他说:“是我用何瀚手机叫你来的。”

 

我问他到底想干什么,时樾说:“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打你,陈霆你他妈真是条好狗,到现在何瀚说什么你还说一不二。”

 

我抹了嘴角的血,又给了时樾一拳,他有什么资格评论我,我经历的是时樾一分一毫都不能感同身受的。

 

不想和时樾纠缠下去,转身走时却被时樾拉住,揪住我的领子,他的语气不仅仅只有愤怒,我听得出来,还有嫉妒,他说:“何瀚差点死,因为你!”

 

何瀚:

 

 

手腕上的刺青不用想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,陈霆肩上狰狞的刺青是为我纹的,这一点他也是一定要讨回来的。

 

一直以来我觉得我都是一个喜欢置身事外的人,感情世界里的索取所求太复杂,别人对我付出半分,势必我就要付出更多,我不喜欢负责,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负责。

 

陈霆一直不明白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,我说过我们不可能,不要喜欢我,我何尝给得起他想要的真爱。

 

他的纹身也是,我从来不认为是为我纹的,信仰变成软助把陈霆也变成一个极端到可怕的人,我越是逃避,越是想和他撇清关系,得到的刺痛便会更深。

 

回去的一路上,我一句话也没有说,时樾偶尔开口,他说只要好好养伤,身上的伤疤过几年还是会消下去的。

 

他轻咳了一声,试图缓和气氛,我突兀的开口,扬起手问他:“那这个呢。”

 

他就一直沉默下去了,伤疤或许可以随着时日越却来却浅淡,那些不堪的记忆狠狠缠绕着刺青盘根错节的将我的心裹紧了,抬手就能看到手腕上将开未开的诡异的玫瑰,我奋力更想将脑海里纠缠不清丝线般的记忆扯断,他让我铭记,我偏偏更不想要记住。

 

我从来没见过时樾有那样歇斯底里般,印象里他总是是一副戏谑的口气,偶尔失落时他便沉默不语。

 

这一次他拼命拍门,我在屋子里听到深色的实木门被时樾撞得踹的发出咚咚的声音。

 

视线里涌动出更多的殷红的血液,起初像一条赤色的蛇,逶迤蜿蜒,逐渐变成一条血河,满眼都是红色,手腕的玫瑰花蕾绽开了。

 

划了一刀,很快又补上了一刀,身上的剧烈的痛感仿佛是撕扯记忆的痛感,手腕上的刺青是崭新的,还没有结痂,玫瑰被我自己用刀划的面目全非,仍觉得不过瘾,每划一下就加重一次力道,到最后从划皮变成挖肉,不知不觉我也和他一样,把自己往绝路上逼。

 

靠在床边,血流了一地,渐渐蹒跚爬动到门口,弄得我满身满手都是,手臂痛到把自己的眼泪逼出来,我抹了一把眼泪,脸上也沾上了血,空气中溢满腥甜的味道。

 

我坚决不放过这朵将开的玫瑰,我听到时樾在门外怒喊,他让我开门,让我别干傻事伴随着一些污言秽语。

 

这个念头在他带我回来的时候就已萌生,回到家后,我趁他不注意,去厨房藏了把薄刃刀带进卧室,我和他说我想自己静一会,随后锁上门。

 

我清晰的听见他喊:“他妈的,何瀚,你他妈开门,这样会死人!”

 

我恍然间大梦初醒,看到血液的那股兴奋感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切的疼痛,我意识到一点,再这样下去,我会失血过多而死。

 

我不想死,爬到门口,我打开门,才看到红色的河流已经顺着门缝流出去,我一头扎在时樾的腿上,天旋地转的感觉就涌上来。

 

时樾立刻蹲下扶住我,手边没有可以用的东西,他干脆脱下上衣裹住我的伤口,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和时樾说:“救救我,我不想死。”

 

陈霆:

 

我多次去医院,也没有能见到何瀚,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我和何瀚有关系,玻璃门的另一面我始终进不去,我去找护士,她一直是那句没有何先生的同意,她们是没办法开门的。

 

经常开车围着医院绕上几圈,探出车窗往高楼上望去,幻想着能在某一层的窗户里看到何瀚。

 

后来时樾才说何瀚住院的原因,难怪他会动怒。

 

时樾说何瀚割腕都是因为我,我仍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态度来:“只是在他手腕上刺青,至于自杀么。” 时樾啐了一口,掏出诊断书扔给我。

 

肌腱断裂,主神经断裂,动脉血管断裂。

 

我只知道这几个学术名词是什么意思,这些黑色字体在我眼中跃然扭曲成何瀚自杀时的画面,几近能感知到他划开皮肤割断血管的用力程度。

 

这一刻我的心忽然收紧了一下。

 

时樾说“你他妈的,何瀚凭什么为了你自杀,他自残割腕是因为你给他刺青,你还不明白么,他为了把刺青弄下去,差点死,都是因为你。” 

 

时樾扭头走时,和我说但凡何瀚的手恢复不了,他会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。

 

好,我等着。

 

我有点可怜时樾,他现在的每一步走的都是我原先的路,他也开始自断退路,不断不断的前仆后继过去。我真想劝诫他让他最好不要爱上何瀚,对他用情至深的后果就是他前往的每一步抵达的都是千丈深渊。

 

我又有些幸灾乐祸,受这种苦的总归不是我一个人,仍有人像傻子一样扑过去,他从我手上抢走何瀚,就应该受到这种苦,可我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幸免于灾难呢。

 

坐在车上点了根烟,这根烟抽完我就要离开,从护士口中我听闻时樾现在寸步不离的在何瀚身边,我已经想到时樾救了他,送他去医院,现在又尽心竭力的照顾他。

 

英雄救美,日久生情,此是正是电影里老套的戏份,而我竟然就是成全他们的反派恶人。

 

我断定时樾现在肯定还没和何瀚说他喜欢他,若是他说了还能在何瀚身边待下去?我倒是要看看是我这个恶人反派活的长,还是他时樾活的长。

只是电影里的反派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。

 

这两日我去医院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,像是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,我笑出来,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仇人,这么拙劣的跟踪手段。

 

我没想甩掉他,减慢车速,任凭他跟着我,接连和他玩了几日猫捉耗子的游戏,终于在得知何瀚出院那天失了耐心。我跟何瀚的这些年,过来寻仇的人不在少数,何瀚的行事风格太过决绝,做任何一点余地也不留,明里暗里吞掉了多少企业,不管是找我还是找何瀚寻仇的,我从来没有让他们得逞,因为那时候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何瀚,不能让他被这些人伤到一分一毫。

 

而现在我依然没有手下留情,这一次是为了我自己。

 

抓了这个人,在社团的一间屋子里让手下的人他严刑拷问,最开始他死扛着,不肯说一句,我和他说告诉我你的头儿是谁,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。

 

他坚持了几天还是不堪折磨,他的上头是谁都一股脑都倒出来了。

 

他带着诡异的笑告诉我,三天了,如果三天他不回去,就会有另外一波人行动,而他们的目标不是我。

 

是何瀚。

 

我如雷轰顶一般,即刻开车前往何瀚家,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如此期望时樾在何瀚身边,我还是不能说服我自己对何瀚不管不顾,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对他马首是瞻,已经习惯挺身挡在他面前,这一次我仍遵从我心中最初的那部分想法。

 

我要保护何瀚,不能让他被这些人伤到一分一毫,直到我现在满身罪孽才明白爱是不能求回报的。

 

何瀚:

 

再次醒来后身边依然是时樾,我以为是晚上,眼睛里一点光亮也看不到,我和时樾说:“把灯打开好吗。” 

 

时樾没有说话,我听到他轻叹一声,我又问他我睡了多久了。

 

三天。

 

现在的时间?

 

下午四点十二分。

 

我被时樾握着手,他掌心的温度传到我手上,时樾在我耳边不断不断的说:“如果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。”

 

如果如果,事情已经这样哪还有什么如果,吸了一下鼻子,虽然看不见了,仍能觉得眼眶发热,那一幕幕在脑海中轮番上演,我觉得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从我踏进社团看到陈霆那张略带青涩的面容开始的。

 

那是三天前最后一次见陈霆,现在已经是个秋风萧瑟的季节,我的手还没好,医生说伤的很重,需要再绑几天石膏才行,我打发了时樾离开,我只想自己安静一会,时樾对我不错,然而我也仅仅只能用这个词能形容他,他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,我也不想留他在身边,我很怕他成为第二个陈霆。

 

我的心不能交付给他,我现在已经惧怕那种感觉了。

 

我在家中煮咖啡,只有一只手活动很不方便,可我仍然固执的想要喝咖啡,煮咖啡的间隙,我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,上面洒了些方糖和咖啡豆,从厨房听到门响,走出去看,陈霆已经站在客厅。

 

我才想起来,家里的门锁一直没换,钥匙还在陈霆的哪里。

 

他什么也没说,拉着我的手就让我和他走,我奋力挣开质问他到底还要干什么,难道我这样还不够吗。

 

我问他,难道要我死给你看吗。

 

他重新拉住我,态度软下来,他说让我和他走,他不会再伤我,咖啡快好了,满屋子溢的都是略带苦涩的香气。

 

他说很快就有人过来寻仇了,让我和他走。

 

我走?我要躲到哪里去,和我结仇的人这么多,我只能逃得了现在的一时。

 

鬼使神差的我问他:“这一次逃了,以后呢。”

 

他回答我:“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。”

 

只因为这一句我决定和陈霆走,我看着他,他的眼神仍是许久之前的见到他的样子,那种闪烁的爱意我能看出来。

 

车开到路上被围追堵截前后夹击,他们从车上下来很多人,叫嚣着这让陈霆把我交出来。

 

对方和他说只要把我交出来,他们就可以让陈霆安然无恙的离开。

 

陈霆仍把我护在身后,他和对面的人对峙,他说所有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。

 

后来的剧情我实在不忍心再想起,陈霆现在已经是道上如雷贯耳的人物,没人敢动他,只是一拳难敌众手,陈霆后背被砍了几刀,额头也受伤了涓涓的流着血,流到他的脸颊上。

 

对方的人忌惮陈霆,他们看陈霆已经杀红了眼睛,仍和他们对峙,随后他们撤身离开,我送了口起,陈霆有些站不稳,他满身是血倒在我身上,我已经不顾我手的手是不是好的完全,将他拖上了车。

 

开车时右手使不上力气,陈霆晕了一会后有片刻的清晰,我和他说,你坚持一下,我们去医院。

 

陈霆说他们还会回来,要先把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,他说我的手还没好,让他来开车,他说还说,对不起,都是因为他我的手。

 

心里很烦,不想听陈霆在我耳边断断续续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,我突然对他吼道:“要是觉得对不起我,就闭嘴,现在哪也不去,只去医院,我可不想身上再多几道伤口!”

 

陈霆一瞬间安静了,我能感觉到我右手一直在抖,我想到医生说如果不好好养伤,右手废掉的风险很大。

 

车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更沉重了,我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,我和陈霆都没有再说话,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对我痛下杀手,车子被人动了手脚,刹车失灵了。

 

我语气变得平和多了,我和陈霆说:“车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
 

陈霆让我把车门锁解开,随后他的手覆上我握方向盘的手,我以为他要跳车,他扭过头看了我,那一眼我看到了生离死别的决绝深情,我相信他是爱我的,随后他拉开车门狠狠将我推了下去,最后一句,他说的是,何瀚你要活着。

 

遗落在我眼睛最后的画面是,车子撞到一旁的树上,绚烂的火光逐渐变成一片火海,我撑着起身,从我的距离走到车祸的地方只有几十米,却像走了一辈子,在车子爆炸的前一秒我把陈霆从车子里拉出来。

 

我不知道他说晕倒还是已经死了,我只看到他满脸满身是都是血,我已经喊不出任何声音,现在的感觉比我自残时还有痛上万分,我和他说:

 

未经我的允许,你必须要活着,否则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,陈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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