蜃楼

高堂明镜悲白发

[霆瀚/微樾瀚]血腥爱情故事 4

霆瀚/微樾瀚

第一视角

双视角

part 4


陈霆:

 

这段时日我总觉得时间流逝的都变慢了,去何氏都没有再见到何瀚来过,直到他委托的律师找到我说要和我谈股份的事情后,才意识到他对于何氏集团是真的要置之不顾了。

 

何瀚不来公司我也没有在何氏待下去的欲望,他的律师多次找到我都被我回绝了,我和他说股份的事我只和何瀚谈,我不信他真的就这样将何氏集团,他的心血这么拱手让给我。

 

多次交涉无果后就连律师也不来了,坐在何瀚最初的位置,心里兀的就涌现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,又想起他那日受伤的手,那一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何瀚,不知道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。

 

和他做  /爱的时候总会观察他洁白的身躯,他的身体上没有一处伤疤, 配上他艳丽的脸,完美无瑕的像是阿弗洛狄忒的石膏像,可惜她少一只手臂,这种缺陷的美,又是不太适合形容何瀚的。

 

有时还会在梦里见到他,梦里的他仍是高中时的少年样,一晃我和他相识竟有数个春秋之久,旧梦难寻,可能我喜欢的只是那时候的他,或许我应该放过他,或者说是放过我自己。我决定给他机会,只是这些话我想听他亲口说,无论他随便说点什么都好。

 

今天的夜空黯淡无光,抬起头脸星星都难以看到,去他家找他,敲门,无人应答,他不在家也不在公司,我去了他应该在的每一个地方,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,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念头,我要去见他,我必须见到他,纵然我知道他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与我的这段纠葛,一刀两断之前我总要见他最后一面。

 

最后我去了清醒梦境,看到他与时樾接吻,他与他在一起,我看得出时樾有多么情深意切,我应该上去阻止,应该把何瀚拉回到我身边。

 

手指节骨被捏的咔咔作响,可我终究是站在哪里,一动未动,看着时樾吻他,片刻后他的唇离开。

 

这一刻我否决掉了我所有虚妄的想法, 丢掉所有的虚伪的洒脱,过去拽住何瀚的后衣领,他回头,我看到那双许久未见过的湿润的眸子,给他拽了趔趄个后,我捉住他的手,拉着何瀚让他和我回去,时樾也不放过他,拉住何瀚的另一只手,三个人就这么僵持这。

 

听到何瀚轻声叹了口气,他让时樾放手,看到时樾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忍不住在心里叫嚣欢呼,他是选择我的。

 

随后他终于放手,我拉着何瀚出了清醒梦境,我扣住他的肩膀,问何瀚:“你是不是选择我?”

 

何瀚笑了仅仅是在面上,眼底没有涌动一点涟漪,他说:“陈霆,我们不要再互相纠缠了好吗?”

 

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,带着一种无力感,他说他已经很累了,他还说何氏可以给我。

 

这不应该是我认识的倔强固执的他,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,怒意腾升,我告诉他我们的恩怨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扯平的。我固执的认为感情也是需要分先来后到的,何瀚是属于我的,我怎么会放他纵身投入时樾的怀抱。

打开车门,毫不留情的将他推上车,这是我这半生最丧失理智的时刻,回去的路上,我问他为什么我永远不能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。

何瀚没有理我,透过后视镜看到他,他趴在后座上,整个人像脱了骨头一样,随后我听到他说:“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你。”

 

何瀚: 

故事一旦开始就难以再重来了,时樾湿润的唇贴上来,带着微凉的触感,他刚刚喝过一点加冰的威士忌,唇上有酒的味道,他吻我和陈霆吻我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的,我木讷在这里,丝毫没有那种心脏将要跳出胸口炽烈的感觉。

 

心里仍有一道防线,将我和时樾隔绝开来,久赌必输,那一刻我知道时樾永远都代替不了心里的位置,无论我承认还是否定,都骗不了自己。

 

回过头看到陈霆,他的眸子里满是不可遏的怒意,这双眼睛很久都没有看到了,或许我应该和他说清楚,或许我应该放下姿态去恳求他,因为他我已经如此狼狈,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。

 

陈霆拉我走的同时时樾也拉住了我另一只手,夹在他们两个中间,我应该让陈霆放手,躲到时樾身后,和他一刀两断的彻底,扭头看着时樾,他的眸子里有一些期待的目光,终于我说:“时樾,放手。”

 

我还是选择了陈霆,任凭他拉着我出去,他捏的我的手腕隐隐作痛,眼中的夜幕被一寸寸的撕扯开,陈霆已经失控,他忽然带着欣喜之意问我是不是选择他。

 

我带着哀求之意和陈霆说:“陈霆,我们不要再互相纠缠了好吗?” 

 

故事太过惨烈,结局大概都会烂尾,陈霆毫不留情的将我推进他的车,我竟然连一份挣扎都不想了,任凭这惨剧如何发展下去,倒在车后座上,记忆回到那年昏暗并烟雾缭绕的社团,是我在那时选择他,他对于我的恶行,我又何尝不是同谋,我已经将何氏给他,将我能给他的东西悉数都交给他,除了我濒临破败的情感。

 

我开口说:“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你。”

 

若我知道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凄绝的地步,从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他,可无论怎么样,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。

 

我依旧被陈霆带回家,他把我摁在床上,挣扎时不小心踹到他的腹部,他已经濒临失控的状态,他笑着,那笑让面部表情变得扭曲可怖,他的面容在我眼中变得越来越狰狞,双手被绑在床头,他手上握了一把匕首,冰凉的刀面贴在皮肤上,我问他你想杀了我?

 

这样也好,痛快解脱,最好在我心上狠狠的插上一刀,这样一瞬间的痛感,总比他日日折磨我到狼狈不堪苟延残喘的要强上百倍。

 

他说我是他的恩人,把他从那个地方捞出来,他说他不会杀我,不会忘恩负义。

 

他感谢我,感谢我帮他坐上现在的位置,至于来龙去脉都显得不重要了,语气里仍有不甘和委屈,他眼眶红了一圈,问我为什么要纵身投入别人的怀抱。

 

从来没见到他哭过,也没有见到过他如此失控过,上衣毫不留情的被扯开,匕首森森的冒着寒光,我看到刀面上映出他的脸。

 

他带着哭腔,说出的话尾音都变得颤抖,他说好,何瀚我们再也不见。

 

随后他用匕首,在我身上划出一些斑驳的划痕,每一条伤口都冒出血,我并不觉得疼,和他纠缠的时日过得太苦了,淹没掉了肉体上的痛,他告诉我这些伤口的由来,他说这些都是为我拼命才留下的。

 

和他身上疤痕的位置一模一样,我戏谑笑出来,骂他疯子,晕倒的最后一眼,看到他将带着艳丽血色的匕首扔到地上。

 

陈霆:

 

故事应该结束了,作为旁观者的剧情很难延续故事,到底自我认为的那些煽情的往事,只感动我自己而已。

 

扔掉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手腕上那个圆形凸起的疤痕,是很久之前抢何瀚烟的时候烫的,烟疤是很难消掉,擒住他手腕也想给他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,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没有带烟。

 

瘫坐在地上,肆无忌惮的痛哭出来,我总是不知道要如何发泄才好,在他身上弄出血迹斑驳的伤口后仍没有痛快解脱的感觉。

 

直到抑制不住的涌出眼睛的瞬间,哭过一阵后,翻箱倒柜将他送我的东西都悉数丢进垃圾桶,那片泛黄干枯的七叶树的书签被我用打火机点燃了扔进了烟灰缸,我盯着那一簇火苗,到最后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。

 

好像把这些东西都丢掉就能抹掉我的记忆,可自己本身终究是依附着他而存在的,我想忘掉他,又不甘心就这么从他的世界退出。

 

我去卫生间用水洗了脸,抬头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,窥到从领口露出来的一点纹身,这个纹身是为他纹的,我记得那时候我信誓旦旦的和他说,我会当上坐馆,我会帮你把前路扫平。

 

眼泪一点痕迹没有在脸上留下,何瀚还是晕着,用手拍了拍他的脸他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
 

给他身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,包扎的手法早就轻车熟路,多少个夜里我像这样一声不吭的处理伤口我都已经数不清了,像是暗夜里沉默的兽类一样,自己舔舐搏斗的伤痕。

 

我带他去了一家纹身店,让纹身师给他在手腕上处纹身,老板惊愕的看着我,我说你不用担心,他只是晕了。纹身师问我想要给他纹什么图案,我愣了一下,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,最后我在图册上选了一个带刺的红色玫瑰花蕾。

 

因为纹身师说他的含义是痛苦挣扎的回忆。

直到纹完后何瀚还是没醒,我应该带他去医院好好包扎伤口,这些伤口愈合后势必是会留下疤痕的,事已至此,我和他已经两清,送他去医院这件事不应该我来,或许清醒梦境的那一位更适合做这件事。

 

我又把他送回到清醒梦境,时樾出来,眼中明显有敌意,我面无表情告诉他:“你应该带他去医院。”

 

何瀚:

 

醒来后入鼻都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,转过头看到时樾站在病床前,窗外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,外面是碧空无云的天气。

 

我问他是不是都结束了,他对我点头,他说陈霆和他说再也不会来。

 

时樾说如果那天我不和他走,就不会弄一身伤,我回答时樾说你不了解陈霆,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着。

 

我看得出来时樾是有些自责的,那时候不觉得疼,现在清醒了后动一下才觉得全身痛的厉害,时樾说,你只了解陈霆,你不了解我,我比他还要固执,如果你不让我放手,我绝对不会放手的。

 

我将头转回去,看着天花板的浅蓝色花纹,我说都过去了,我不想再提。

 

抬手的时候发现有手被裹了一圈纱布,记忆里陈霆似乎没有在这里留下伤口,盯着这个位置看了一会,在脑海里却也无迹可寻。

 

我作势要将纱布拆掉,却被时樾拦住,他的表情很复杂,最后我还是住手,那时候我只以为这也是一处难以抹去的伤痕。

 

出院后又在家里歇了几天,时樾每日都过来找我,手腕上的纱布始终没有被我揭开。

 

我又开始抽烟,在寂静漫长的夜里吞吐烟雾,最后一次见到陈霆的情景又时常浮现在眼前,谁又过得不够坦然呢。

 

有了这些伤口后,生活上就变得又很低忌讳,伤口不能碰水,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,也不能喝酒,要时时刻刻注意他们,想要活的放纵都不行。

 

某一日时樾带我去医院给伤口换药,手腕上的纱布绷带始终没被解开,我问医生手腕为什么不需要换药,医生一脸莫名的看着我,我又转头看像时樾,突然奋力将手腕的纱布撤掉。

 

手腕上艳丽的玫瑰图案就闯进眼睛里。

 

我在医院里大声喊叫,不顾脸面像疯了一样问时樾这是什么,引得许多人过来围观,时樾仍然温柔的语气,他拉着我,和我说:“先上药,我们回去再说,回去再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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